深夜十一点的皎月挂在城郊的铁皮房顶上，我盯着手机屏幕里被秒杀的傀儡将军，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残影。这已经是第七次闯关无尽劫境15层，老板娘的铜钱袋还没焐热就撒了满地。忽然听见老张头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，我赶紧关掉游戏——再被打断一次，这条攻略怕是写不成了。

一、破阵前的生死筹备

就像老张头捏面人讲究和面火候，15层的通关要诀也藏在装备淬炼里。那个戴面具的剑客跟我说过，要把血魄刃淬到发紫，搁在凌晨三点的冷水里淬火，据说月光能淬出三道血纹。我试过用超市冰柜的冻矿泉水，第二天在通关动画里真看见剑锋拖着三道残红。

伙伴选择比炒栗子选豆还讲究。穿青袍的铁匠递给我本泛黄手册，里面画着三个青衣人的站位。我数了数手指：傀儡师得摆在最前头，他召唤的木头兵要挡住毒瘴；后头两个江湖郎中得错开步子，一个喂药一个撒解毒粉，这阵脚乱了，比老张头的面条煮成锅糊还糟心。

二、毒雾里跳舞的江湖郎中

15层的毒雾比端午节卖的艾草熏得人头疼。那个拿银针的郎中蹲在第三个木桩上，解毒珠子从他背篓里弹出去，像跳蚤在地面蹦跳。我数过，他得在雾气散尽前扎出七个十字，像打麦场里老张头扬麦子的动作。前两天他站得太高，银针插进毒雾里锈了，第二天通关时看见他跪在地上，背篓里搁着七块磨得发亮的针板。

三、傀儡师的木箱经

那些木头兵比老张头捏的面人还活泛。记得上个月十五月圆之夜，我看见第三个傀儡兵扛着血魄刃在打杂鱼，砍出来的星星能换三串糖葫芦钱。明器铺老板告诉我，要让傀儡师在傀儡头顶转三圈，木箱里蹦出的血瓶得赶上二踢脚的响声。

那晚我在游戏里试了二十七次，直到听见老张头惊呼"有鬼火"。回头看见傀儡兵头顶悬浮着三枚血符，像老张家晾晒的辣椒串子。第二天去铁匠铺时，那个戴铜环的伙计递给我个油纸包，里头裹着张折叠了五次的纸条，展开后是六个歪歪扭扭的字：血符化作晨露时。

四、被低估的铜板雨

玩家们总把铜钱袋不当回事，就像老张头嫌面条太细。可那阵铜钱雨落得比屋檐的冰溜子还密，能打掉将军盔甲上的七层毒镀。试过用周公子的碧玉瓶接铜钱，攒够三百枚能换来三秒无敌帧。

有回我看见个穿旗袍的女孩蹲在关卡入口，她用油纸伞接铜钱，伞骨被钱砸出十七个凹痕。通关时她朝我笑，旗袍上沾着铜钱擦出的绿锈，跟她那柄描金折扇上的霉斑一模一样。

五、将军盔甲里的叹息

面对 inconsistincible将军时，我听见盔甲里传来的金属摩擦声，跟老张头拆旧洗衣机似的。后来发现那其实是大乔在唱歌，她被锁在盔甲第七块鳞片里，声音像从井底传来。得让小丽华的竹尺攒够六段连击，像剁韭菜般切入盔甲接缝处。

最后一击发出去时，盔甲倒下的轰鸣惊醒了隔壁楼装修队的电钻。老张头披着睡衣冲到阳台上，举着油腻腻的锅铲大喊："今儿个晚上的活儿，必须挨到天亮再干！"我望着通关画面里滚动的金色数字，突然想起老张头兑面汤时总爱说的那句话："火候不到，面煮得再软也没味。"

天蒙蒙亮时，老张头的呼噜声终于停了。我摸到手机震动，老张头发来张截图，屏幕里的傀儡兵举着三枚血符，就像刚出笼的包子还冒着热气。我回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，手心还粘着游戏手柄上的汗渍——此刻的窗外，月光正被初升的太阳啃噬，就像我们总被时间追赶的影子。